資料426 会沢正志斎『新論』巻上(読点のみの本文)




 
                  新 論                          會澤 安(正志斎)  
 

 

謹按 神州者太陽之所出、元氣之所始、 天日之嗣、世御宸極、終古不易、固大地之元首、而萬國之綱紀也、誠宜照臨宇内皇化所曁無有遠邇矣、而今西荒蠻夷、以脛足之賤、奔走四海、蹂諸國、眇視跛履、敢欲凌駕 上國、何其驕也、〈地之在天中、渾然無端、宜如無方隅也、然凡物莫不有自然之形體而存焉、而 神州居其首、故幅員不甚廣大、而其所以君臨萬方者、未嘗一易姓革位也、西洋諸蕃者、當其股脛、故奔舶走舸、莫遠而不至也、而至海中之地西夷名曰亞墨利加洲者、則其背後、故其民愚戇、而不能有所爲、是皆自然之形體也、〉是其理宜自隕越以取傾覆焉、然天地之氣不能無盛衰、而人衆則勝天者、亦其勢之所不得已也、苟自非有豪傑奮起以亮天功、則天地亦將爲胡羯腥膻所誣罔然後已矣、
今爲天下論其大計、天下之人愕然相顧、莫不驚怪、溺舊聞而狃故見也、兵法曰、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然則使吾治化洽浹風俗淳美上下守義民富兵足雖強寇大敵應之無遺算則可也、若猶未、則其爲自遑自逸者、果何所恃也、而論者皆謂彼蠻夷也、商舶也、漁船也、非爲深患大禍者焉、是其所恃者不來也、不攻也、所恃在彼而不在我、如問吾所以之者與所不可攻者、則茫乎莫之能知也、嗟夫欲見天地之免於誣罔、將何時而期之乎、
臣是以慷慨悲憤、不能自已、敢陳國家所宜恃者、一曰國體、以論 神聖以忠孝建國、而遂及其尚武重民命之説、二曰形勢、以論四海萬國之大勢、三曰虜情、以論戎狄覬覦之情實、四曰守禦、以論富國強兵之要務、五曰長計、以論化民成俗之遠圖、是五論者、皆所以祈天之定而復勝人也、臣之自誓而以身殉天地者、大略如此矣、


  國 體 上
帝王之所恃以保四海而久安長治天下不動搖者、非畏服萬民把持一世之謂、而億兆一心、皆親其上而不忍離之實誠可恃也、夫自天地剖判始有人民、而 天胤君臨四海、一姓歴歴、未嘗有一人敢覬覦 天位、以至於今日者、豈其偶然哉、夫君臣之義、天地之大義也、父子之親、天下之至恩也、義之大者、與恩之至者、並立天地之間、漸漬積累、洽浹人心、久遠而不變、此 帝王所以經緯天地綱紀億兆之大資也、
昔者 天祖肇建鴻基、位即天位、德即天德、以經綸天業、細大之事、無一非天者、比德於玉、比明於鏡、比威於劍、體天之仁、則天之明、奮天之威、以照萬邦、迨以天下傳於 皇孫、而手授三器、以爲天位之信、以象天德、而代天工治天職、然後傳之千萬世、天胤之尊、嚴乎其不可犯、君臣之分定、而大義以明矣、天祖之傳神器、特執寶鏡祝曰、視此猶視吾焉、而萬世奉祀、以爲 天祖之神、 聖子神孫、仰寶鏡而見影於其中、所見者即 天祖之遺體、而視猶視 天祖、於是乎盥薦之間、神人相感、不可以已、則其追遠申孝、敬身修德、亦豈得已哉、父子之親敦、而至恩以隆矣、天祖既以此二者而建人紀、垂訓萬世、夫君臣也、父子也、天倫之最大者、而至恩隆於内、大義明於外、忠孝立、而天人之大道昭昭乎其著矣、忠以貴貴、孝以親親、億兆之能一心、上下之能相親、良有以也、若夫至敎之存於不言百姓日用而不知者、此其故何也、天祖在天、照臨下土、天孫盡誠敬於下、以報 天祖、祭政維一、所治之天職、所代之天工、無一非所以事 天祖者、尊祖臨民、既與天一矣、故與天同悠久、亦其勢之宜然也、故 列聖之申大孝也、秩 山陵、崇祀典、其所以盡誠敬者、禮制大備、而其報本尊 祖之義、至大嘗而極矣、
夫嘗者始嘗新穀、而饗於 天神也、
〈古者專稱則曰、 天祖、該群神則亦曰 天神、〉天祖得嘉穀之種、以爲可以生活蒼生、乃種之御田、又口含繭、而始有養蠶之道、是爲萬民衣食之原、及傳天下 皇孫、特授之以齋庭之穗、所以重民命而貴嘉穀者、亦可見也、故大嘗之祭、烹熟新穀、以殷薦之、〈大嘗之歳、豫卜定悠紀主基國郡、遣稻實及宜卜部、臨田拔穗、以爲供御飯、自餘爲黑白酒、其飯則臨祭舂而炊之、 天皇親就嘗殿、奉粢盛而薦之、皆所以致其孝敬、存其質、而不忘其本也、〉其幣則繒服荒服、〈太玉事於 天祖、天日鷲爲之部屬、而造木綿、 神武帝亦使其裔孫、倶往阿波殖穀麻、而毎大嘗、阿波齋部進荒妙服、其奉祖先職、皆以其子孫、不失舊職也、〉蓋皆所以報本也、御禊所以致潔也、 天皇徒跣不警蹕、敬之至也、日蔭鬘帛御衣、至敬無文也、當 天祖傳位之日、使天兒屋出納 帝命、天太玉供奉百事、兒屋之後爲中臣氏、太玉之後爲齋部氏、故祭之日、中臣奏 天神之壽詞、齋部奉神璽之鏡劍、累世奕葉、必仍當初之儀、猶新受命於 天祖也、〈 天祖使兒屋太玉等五部神侍 皇孫、建神籬、以護衛 皇孫、猶天上之儀、神武帝平天下、亦建神籬、令兒屋孫種子太玉孫天富、奉鏡劍陳幣帛、而 歴世所遵奉、莫非是儀也、及 崇神帝祭 天祖於笠縫、以石凝姥嘗事天祖而鑄鏡、目一箇爲作金者、故命齋部、率二氏之後、摸造鏡劍、以奉安殿内、即踐祚日齋部所奉之物是也、其永存舊物、不敢失墜如是矣、〉其他供凡百之具亦莫非齋部之所掌、而至百執事者、亦皆世其職、奕世不墜、駿奔承事、毫無異於 天祖傳祚之日、而君臣皆不得忘其初也、〈太玉統領日鷲手置帆負彦狹知櫛明玉目一箇等、以奉事天祖、天富亦悉率諸氏之後、造鏡及矛盾諸物、大嘗之日、日鷲手置帆負等之孫、供奉諸物、一如其先世之舊、而其細如伴之燧火、安曇之吹火、車持之執菅蓋之類、亦莫非世其職也、〉
夫以 天祖之遺體、而膺 天祖之事、肅然僾然、見當初儀容於今日、則君臣觀感、洋洋乎如在 天祖之左右、而群臣之視 天孫、亦猶視 天祖、其情之發於自然者、豈得已哉、而群臣也者、亦皆神明之胄、其先世事 天祖 天孫、有功德於民、列在祀典、而宗子糾緝族人、以主其祭、〈古者故家名族、爲國造縣主等者、各統其族人而祭其先、若大己貴之後爲三輪君、而世祭大己貴、思兼之後爲秩父國造、而世祭思兼之類、凡舊族莫不皆然、至 天智帝、定氏上、即大寶令所稱氏宗者、而亦因舊俗而潤飾之也、後世郷里所祭之神、稱氏神、其土人稱氏子、蓋亦其遺俗也、〉入以追孝其祖、出以供奉大祭、亦各以其祖先之遺體、行祖先之事、〈臣連伴造各領其所屬諸氏、皆不失舊職、前所擧齋部率諸齋部供奉之類、而其諸國齋部者、即如日鷲之後爲粟國齋部之類是也、而亦莫不奉其舊職於祭祀之日也、〉惻然悚然、念乃祖乃父所以敬事 皇祖天神者、豈忍忘其祖背其君哉、於是乎孝敬之心、父以傳子、子以傳孫、繼志述事、雖千百世猶如一日、孝以移忠於君、忠以奉其先志、忠孝出於一、敎訓正俗、不言而化、祭以爲政、政以爲敎、敎之與政、未嘗分爲二、故民唯知敬 天祖奉 天胤、所郷一定、不見異物、是以民志一而天人合矣、此 帝王所恃以保四海、而 祖宗所以建國開基之大體也、
夫萬物原於天人本於祖、承體於父祖、稟氣於天地、故言苟及天地鬼神、雖愚夫愚婦、不能無悚動於其心、而政敎禁令一出於奉天報祖之義、則民心安得不一乎、人者天地之心、心專則氣壯、故億兆一心、則天地之心專、而其氣以壯、其氣壯、則人所以稟元氣者得其全、天下之人、生而皆稟全氣、則國之風氣頼以厚、是謂天人之合也、是以民不忘古、而其俗淳厚、能報其本反其始、久而不變、
〈易曰、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下觀而化也、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聖人以神道設敎而天下服矣、又曰、風行地上觀、先王以省方觀民設敎、觀者上觀於下、下觀於上、上下交相觀也、學記云、相觀而善、之謂摩、而風有命令之象、其行地上、善撓萬物、去來無方、莫凝而不散、莫密而不入、有敎學之象、而其所以敎之道、則天之神道也、天之道、陰陽不測、而生物不弐、故四時不忒、不弐者孚也、不忒亦孚也、爲有孚顒若之象、覆幬持載、川流敦化、命從上入、而下順之者、天之神道、而下觀而化也、天地之間、莫誠於鬼神、而人神相感、在盥未薦之間最爲至、天下之誠莫以尚焉、故中庸論誠、亦先言鬼神之德、而及於舜與武王周公之孝、宗廟饗之、子孫保之、遂言修祖廟、以至於郊社禘嘗、乃曰治國如示諸掌、孝經首章、引大雅念祖之詩、而其論聖人之孝、亦以周公郊祀及明堂之祀爲大、其意亦可見也、陰陽合而生物、精者爲人、其體即父祖之遺、其氣即天地之精、同體一氣、交相感應、故鬼神之德、體物不遺、洋洋如在左右、人神至誠之相感、固自然之符也、聖人因以設敎、郊社禘嘗、以事帝祀先、而報本反始之義盡矣、祀文王則歌對越在天、朝會則歌文王陟降在帝左右、用此以化導萬邦、而民畏敬尊奉之、視王者猶視天、王者之德被兆民、而兆民一志、同崇奉之、亦其至誠之自然相感者、而後嗣王所以報本反始者如此、其孝敬之心達於上下、下觀而化之、出則事其上、入則事其先、惻然悚然、愛敬之心發於中、不能自已、故曾子曰、愼終追遠、民德歸厚、亦神道設敎之効也、
蓋堯舜之帥民、必本天愼祀、故堯之政、始於暦象授時、而其授受之間、皆以天之暦數爲言、陳謨則曰、天工人其代之、啓之征伐、則以其威侮五行怠棄三正、而行天之罰、湯之伐桀、則曰、予畏上帝、不敢不正、盤庚之遷都、則曰、迓續乃命于天、殷人諌紂、則曰、天監下民、曰天棄我、武王伐紂則曰、天視聽自我民、曰自絶于天、曰恭行天之罰、箕子陳洪範、則曰、天陰騭下民、周公自禱則曰、有丕子責于天、成王大誥則曰、予造天役、封康叔則曰、宅天命、曰畏天顯、営新邑則曰、稽天、曰及天之基命定命、告多士則曰、天命無違、戒成王則曰、寅畏天命、告召公則曰、天棐忱、天命不易、告多方則曰、圖天之命、立政則曰、籲俊尊上帝、顧命則曰、無壞命、作刑則曰、作天牧、命晉侯則曰、上帝集命、尚書毎篇、莫非所以奉天者如是也、
舜受終則類禋望徧、巡狩則柴望、歸則用特於藝祖、陳謨則曰、祖考來格、治水土則九山刊旅、盤康遷都則曰、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諌紂則曰、天胤典祀、《舊以胤爲句、今改以祀爲句、》微子則曰、攘竊神祇之犠牲、伐紂則曰、謂祭無益、曰昏棄肆祀弗答、洪範則曰、三日祀、自禱則曰、能事鬼神、誥康叔則曰、祀茲酒、營新邑則用牲于郊社、稱殷禮、記功宗、禋蒸于文武、告多士則曰、明德恤祀、告召公則曰、殷禮陟配天、告多方則曰、寅念于祀、曰典神天、顧命則受之廟、尚書篇篇無非所以愼祀者如是也、故論語篇末、叙堯舜禹之授受、則言天之暦數、湯伐桀則曰、簡在帝心、周之所重民食喪祭、亦皆奉天愼祀也、故禮記曰、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無不咸獻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寢廟山林名川之祀、古者所以使民敬鬼神奉祭祀者、亦可見矣、蓋 神州之與漢土、風氣素同、而人情亦甚相類、故設敎之意、甚相似、亦如此也、〉
昔也國造伴造世承祖業、而不墜其祀、中也王族廷臣緝合宗族、以保其爵位、下及近古、武夫猛將、猶能重總領、以管轄家衆、夫既自重血屬、孰敢不敬 天胤、故擧一世皆知 天位之不可犯、逆順既明、則大逆者固世之所不與、將無容於天地、亦惡得鳩聚醜類以逞其姦也、故雖國歩之時或有艱難、而 天胤之尊自若也、上之則 乘輿或播遷、而未嘗有一人敢朶頤 神器、下之則陪臣世擅天下之權、而亦不敢簒其主位、 神聖以忠孝建國、而遺風餘烈之猶在人者如此、則 天日之胤、與天壤終始而不易者、蓋有以致之而然也、夫 神聖之建國也如此其固矣、流澤也如此其遠矣、然則善政之所施、聲敎之所曁、其果無弊乎、凡天下之事、不能無弊、固其常理、今夫天下之弊、指不遑屈、然概而論之、其大端有二曰、時勢之變也、邪説之害也、欲矯枉擧廢、二端者得不審詳之乎、
何謂時勢之變、昔者、 天祖肇基天業、愛養蒼生、定天邑君、以綏撫之、選勇武以經略下土、而民知奉戴 天朝矣、然天造草昧、四方未底平、土豪邑傑、所在割據、歴數世而未相統一、 太祖神武天皇既定天下、封建國造、俾司牧人神、舊族世家、悉維之以名位、而土地人民悉歸於 朝廷、天下大治、
〈孟子曰、諸侯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周官、天官首掌六典治邦國者、於政事無所不統也。地官首掌土地之圖人民之數者、土地人民無所不統也、二官經紀四時之官、而春秋二官所掌、多典禮政刑之事也、夏官制軍者、用人民也、冬官司空土者、治土地也、孟子以土地人民、與政事並稱者、其旨甚深、而古者重土地人民、其意亦可見矣、〉及歴世既久、紀綱漸弛、或有背叛、 崇神天皇四征不庭、大敷政敎、校人民課調役、益封國造、以鎭撫遐陬、拮据經營、歴數朝不衰、皇化日洽、土疆日廣、而土皆 天子之地、人皆 天子之民、民志一而天下又大治、爾後習安無事、廟堂無遠大之慮、大臣弄權、經營私門、時 歴朝所置、既有官家及標代民、而臣連伴造國造、亦各置私田畜私民、土地人民漸分裂、各異所趨向、至 中宗天智天皇既誅戮亂賊、在儲闈輔政、革除舊弊、而布新制、因其封建之勢而一變之、以國司統治國郡、而遂成郡縣之制、除私地私民、盡歸之 朝廷、天下無一非王土與王臣者、而天下又大治、及數世之後、藤氏專權、公卿大夫、僭奢成風、爭置莊園、以私土地人民、弓馬家又依附權勢、割郡連邑、以爲己有、所在驅良民以爲奴隷、天下之地、龜分瓜裂、而割據之勢成矣、及源頼朝爲天下總追捕使、則擧土地人民盡歸之鎌倉、鎌倉室町之爲將軍、雖時有盛衰治亂之不同、而概皆據土地人民之權、動逆 朝命、不能恭順、而舊姓豪族、亦各擁土地人民、以相爭奪、弱肉強食、亂賊接武、天下鼎沸、萬姓靡爛、而民各異所適從、雖勇鬪力戰能爲其主死、而名義之不明、其忠非忠、其孝非孝、忠孝之敎、日以消鑠、至如足利義滿、則屈膝稱臣於明、内爲王臣、而稱臣於外、非人臣之節矣、而天下無之怪也、身操天下之權、而稱臣於異邦、使異邦視 天朝如藩臣、虧國體也甚矣、而天下無之怪也、名節墜地、而君臣之義廢矣、民俗日趨薄惡、而遺報本反始之義、知家督之可利、而不知血胤之可重、或養異姓子以爲己子、他人可以爲父子、則父子可以爲他人、夫誰復知天倫之不可易、其甚者、則雖皇子皇孫、悉爲薙染之流、使 天胤不絶如綫、而天下無之怪也、彝倫以斁、而父子之恩廢矣、〈皇子不宜爲緇徒、熊澤伯繼新井君美論之極詳矣、然議者或患歳月之久、瓜瓞蕃衍、供億難給、而君美辨之曰、天地間自有大算數、消息盈虚、非智力之所及、當論其義之當否也、了介曰、宜令諸國設學校、以皇子及公卿子弟爲之師長則天胤之不億、可有以處之、二子所論極是矣、且古制皇子爲親王、親王子孫爲諸王、五世之後、賜姓列爲庶臣、則亦何患其難供給乎、如其詳、則臣將別有所論述焉、〉土地人民之不得統於一、政敎不可以施、其極忠孝倶廢、而天人之大道委地矣、然而一亂一治、天下之常勢也、故天既厭喪亂、英傑並作、豐臣氏起匹夫、平定禍亂、以關白號令天下、統土地人民於一、以翼戴 帝室、 東照宮踵興、專以忠孝立基、遂成二百年太平之業、孫謀既貽、遵守不墜、以時帥天下國主城主朝于京師、天皇褒賞、授官賜爵、當此之時也、天下之土地人民其治歸於一、海内一塗、皆仰 天朝之仁、而服 幕府之義、天下之勢、可謂治矣、然昇平已久、則倦怠隨生、天下有土之君、生則逸、凶荒無備、而莫之恤、姦民横行、而莫之禁、戎狄伺邊、而莫之虞、棄土地人民也、天下士民唯利是計、不肯盡忠竭慮以謀國家、怠傲放肆、以忝乃祖、遺君親也、上下交遺棄、土地人民、何以統一焉、而國體其何以維持也、
夫英雄之鼓舞天下、唯恐民之不動、庸人之糊塗一時、唯恐民之或動、故務粉飾昇平、使虜陸梁眼前、猶稱爲漁商、上下相蒙蔽、適足以玩寇畜禍、而高拱端睨、糊塗自智、將相率自趣不測之淵、亦可憫也、苟稍存心性智識者、誰不呑聲而竊嘆之乎、今 幕府斷然明令天下、見虜必摧之、公然與天下同仇之、而令布一日、天下無智愚、莫不攘臂欲趨令、天下人心之不可磨滅如此、夫方今天下有封建之勢者、固 太祖之所以制治也、 東照宮以忠孝立基者、 天祖之所以垂彝訓也、苟能因人心之不可磨滅者、而立之規制、原於 神聖所以經綸天下之意、經土地制人民、正君臣之義、敦父子之親、範圍天下、以爲一身、豈甚難爲哉、此乃千載之一時、必不可失之機也、臣是以欲審弊之宜革者、不得不眷眷於時勢之變也、
何謂邪説之害、昔者 神聖既以神道設敎、所以緝收民心者、專出於一、固有成規焉、而事天祀先之意、傳之後世、民知報本反始之義矣、 太祖奉 天神、以討不順、所至明禋、遂立靈畤、祭 皇祖天神、以申大孝、 崇神天皇崇重神祇、敬事 天祖、班祀典天下、報本反始之義達於天下、天下仰 朝廷如 天神、以孝事君、同心一志、共輸其忠、風俗以惇矣、至 應神天皇朝、得周人經籍、行之天下、其書言堯舜周孔之道、其國隣 神州、風氣相類、其敎本於天命人心、明忠孝而以事帝祀先、與 天祖之彝訓大同、
〈中庸云、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蓋治國示掌者、郊社禘嘗、而其禮與義、則曰事帝祀先是也、亦與 神聖立敎之意合矣、〉若能因而益修明 祖宗政敎、久而不倦、則其功烈將有不可勝言者焉、而異端邪説、相踵而作、有巫覡之流、有浮屠之法、有陋儒俗學、有西荒耶蘇之説、及他所以淆化傷俗者、不勝枚擧也、夫 祖宗之秩祀典、所以與天下共事天祀先、其義達天下、莫有彼此、而故家舊族、或因襲家説陋習未盡除、偏方下州、或私奉淫祠、知祈福徼幸、而不知事天祀先之義、世之守陋好奇者、附會以怪妄迂僻之説、民神雜糅、遂爲巫覡之流、至後世或剽竊儒佛、縁飾其言、以爲糊口之資、則其所事神者、既非 祖宗所以報本反始之意、雖忠臣孝子、亦或無所適而致其孝敬、民志於是乎岐焉、
佛法之入 中國、朝議謂國家有祀典、不宜拜蕃神、而逆臣馬子私奉之、與皇子厩戸等黨比、興造伽藍、自是僧徒日衆、爭鼓其説、民志於是乎離渙矣、大寶之制、列神祇於太政之上、隸僧尼於玄蕃、可謂知國體、然猶不免於分祭政爲二者、當時人情世態、既非如往日之純一也、而及 聖武 孝謙之朝、則佛事益盛、朝政廷議、無非所以奉佛者、遂置國分寺諸道、與國府並立、以布其法國郡、使佛事與政一、上之所好、用以爲政、爲之下者、孰不爭趨之、是以天下靡然、唯蕃神是敬、及本地之説作、而赫赫神明、冒以佛名、誣天欺人、擧吾民所瞻仰者、悉爲胡神之分支末屬、變 神明之邦、以爲身毒之國、駈中原之赤子、以爲西戎之徒屬、内既自夷、國體安存也、故以 後白河上皇之尊、而嘆山法師之難制、時勢亦可見也、至一向專念之説作、則雖名祠大社在祀典者、不許瞻禮之、以遏絶報本反始之心、而專奉胡神、民是以知有西戎、而不知有中原、知有僧尼、而不知有君父、及其叛亂、則指仗義討賊者、以爲法敵、乃至於使一時忠烈之士挽弓揮戈而反仇君父、忠孝之廢、民志之散、可謂極矣、
〈令云、凡僧尼上觀玄象、假説災祥、語及國家、妖惑百姓、幷習讀兵書、殺人奸盗、及詐稱得聖道、並附官司科罪、別立道場聚衆敎化、妄説罪福、官司知而不禁止者、依律科罪、僧尼卜相吉凶、及小道巫術療病者、飲酒醉亂、及與人鬪打者、皆還俗、將三寶物餉遺官人、若合稱朋黨、擾亂徒衆、作音樂博戯者、服用綾羅錦綺者、僧房停婦女、尼房停男夫者、阿黨朋扇、浪擧無德者、使俗人歴門敎化者、皆苦使有日數、凡僧尼不得私畜園宅財物、及興販出息、凡如是之類、其所以設禁防以使保身體免罪戻者、不一而足、如能使僧尼謹守律令、從佛家之法、則樹下石上、樂以沒齒亦可也、但其不奉邦憲是以其害至此而已、〉
夫聖賢敎人、莫非所以修己治人之道、近世陋儒俗學、不達大體任意談説、其如牽強經義而競新衒博者、如舐毫鬪詞以釣名要利之流、紛紛擾擾、固無足言焉、而或昧於名義、稱明清爲華夏中國、以汚辱國體或逐時狥勢、亂名遺義、視 天朝如寓公、上傷 列聖之化、下害 幕府之義、或毛擧細故、唯貨利是談、自稱爲經濟之學、或修飾邊幅、口談性命、言似高妙、行似惇謹、其實則郷原忘國家安危、而不達時務、凡此皆非忠非孝、而非堯舜孔子之所謂道者也、故 祖宗之訓、亂於巫覡、變於佛、微於陋儒俗學、左右言説、滅裂民心、而君臣之義父子之親者、則漠然置之於度外、天人之大道、果惡乎在也、然往時所亂民聽者、其極不過爲境内奇之民耳、至西荒戎虜、則各國奉邪蘇之法、以呑併諸國、所至焚燬祠宇、誣罔人民、以侵奪其國土、其志非盡臣人之君役人之民則不慊也、及其益猖桀、既傾覆呂宋瓜哇、遂朶頤 神州、嘗煽動西邊、欲以所以加呂宋瓜哇者而加之 神州、其邪説之所以亂民聽者、豈特爲境内奇民而止哉、幸而 明君賢佐洞察其姦、誅鋤夷滅、無復焦類、邪頑之徒、不得易種 中土者、二百年於此、使民免於妖夷之煽惑、其爲德澤也大矣、
然 神聖之大道未明、民心未有主、而内之奇
猶尚依然也、其所適從者、非巫覡浮屠、則陋儒俗學也、譬如劇疾新除元氣未復善後之計未設者、其内無主、外易遷於異物、而近時又有一蘭學者、其學本出譯官、不過讀阿蘭字以解其語耳、本無害於世者、而耳食之徒、謬聽西夷誇張之説、盛稱揚之、或至於有著書上梓欲以夷變夏者、及他珍玩奇藥、所以奪目蕩心者、其流弊亦至於使人反欣慕夷俗、異日使狡夷乘之以蠱惑愚民、則其復變於狗羯羶裘之俗、孰得禁之、履霜堅氷、漸不可長、其所以爲廣害深蠧者、可不熟察而豫爲之防哉、今夷虜包藏禍心、日窺伺邊陲、而邪説之害稔於内、百端無窮如此、養夷狄於 中國、天下嗷嗷、民有淫朋、人有比德、擧而大觀之、果爲 中國耶、明淸耶、將身毒耶、抑西洋耶、國之爲體其何如也、夫四體不具、不可以爲人、國而無體何以爲國也、而論者方言富國強兵、守邊之要務、今虜乘民心之無主、陰誘邊民、暗移之心、民心一移、則未戰而天下既爲夷虜之有、所謂富強者、既非我有、而適足以借賊兵齎盗糧耳、勞心竭慮、富強其國、一旦擧以資寇賊、亦可惜也、苟稍辨事體者、誰不扼腕切齒共憤之乎、今 幕府斷然明令天下、嚴禁邊民接濟、不使黠虜得肆煽惑吾民、而令布一日、天下無智愚、莫不知黠虜狡謀詭計可惡可醜、天下人心之不可磨滅如此、
夫方今去古雖遠、而所仰之 至尊則儼然 天祖之正胤也、所治之蒼生、則依然 天祖所愛養之裔孫也、苟能因人心之不可磨滅者、而設之敎條、原於 神聖所以淬礪天下之意、事天祀先報本反始、因以正君臣之義、敦父子之親、槖籥萬民、以爲一心、豈甚難爲哉、此乃千載之一時、必不可失之機也、臣是以欲審弊之所由生、不得不眷眷於邪説之害也、夫英雄通變神化、無不可爲之時、無不可爲之事、而 帝王所恃以保四海者、天人之大道、其文可變、其義不可易、則 神聖所以經緯天地使億兆皆親其上而不忍離之意、雖今日亦無不可復行者焉、今時勢之變也、邪説之害也、雖天下不勝其弊、而欲更張作新之、顧所以處之之方何如耳、

  國 體 中
天朝以武建國、詰戎方行、由來舊矣、弧矢之利、戈矛之用、既見於神代、寶劍與居三器之一、故號曰、細戈千足之國、 天祖授中州於 天孫、使押日帥來目兵從行、 太祖征戰、亦專以來目爲折衝之用遂平定中土、又置物部、與來目相參、以衛宮城、鎭國土、 崇神天皇遣將軍於四道、討平不庭、使皇子豐城命治東國、而令民農隙射獵、以貢其物、以從征役、規制一立、 歴朝遵奉、土疆日以廣、東斥蝦夷、西淸筑紫、遂平三韓、建府任那、以控制之、治強之實、於是乎見矣、至 仁德朝、海内無事、兵革不試、 履仲 安康而後、漸趨乎衰弱、歴十餘世、而任那失守、三韓不朝、 中宗中興、憤皇化之不振、躬臨行營經略任那、而終不能克、然當時事東略、大攘斥蝦夷、建府於後方羊蹄、
〈今西蝦夷地有止利別山、蓋古後方羊蹄地、嘗聞此山中本有路径、蝦夷恒往來之、百餘年前、蝦夷叛亂、自是禁蝦夷不得由是路、路遂廢、蓋是地險要、叛虜易依阻以爲變、故禁其往來、而古者建府於此、亦據險要以制夷虜也、〉遂以征肅愼、其事則雖在 齊明天皇世、而蓋 中宗在儲宮佐英略、而餘威所震、渤海亦遣使貢獻、治強之實復見矣、爾後百餘年、雖世道漸汚、而迨 桓武 嵯峨朝、遂平陸奥賊、蝦夷屛跡海外、則猶未以爲衰弱也、夫攘除寇賊、開拓土宇者、 天祖之所以貽孫謀、而 天孫之所以繼述 天祖也、故祭 皇太神祝詞有稱、 神明之所照臨、窮天極地、狹者俾廣、險者俾平、遠者如以八十綱牽之、是所以禱皇化之日被四表、而 天朝建國尚武之意亦可見也、
然事逐時變革者、天下之常勢、而如兵制、其變不一、古者用來目物部之兵、而參以民兵、國造縣主、亦各有兵、以保民社、國家立制之初、大約如之、而一變爲軍團、再變爲募兵、於是乎兵皆世業、號爲弓馬之家、而兵農之分、始起於此矣、及天下爲戰國、而英雄割據、遂成封建之勢、兵制亦隨而變、此其大略也、兵制屢變矣、如論其大勢、則亦其變者三、
古者藏兵器於神社、毎征戰必禮祭神祇、是雖 天子不敢以自專、而必受命於 天神也、是以民志一而其力不分、是 天神之兵也、及身毒法入 中國、而民志遂分、其敬戴 天神也不專、而其所以受命於天之意不明、兵專爲人事、一變也、源頼朝而後、鎌倉室町相繼而管轄天下兵馬、再變也、自古兵皆地着、及四海鼎沸、而豪傑離其土、客游四方、禍亂既平、天下之兵、各聚處都城、而土無兵、兵無土、三變也、此三者非特其制有變革、而其勢之大變者也、
夫兵地着而 天皇受命於天、是天地人合爲一也、苟能因而立之規制、訓練講習、戢而時動、以光天地之威令、鼓鬼神之功用、則功烈之盛、可勝言乎、而大勢一變、人不奉天、天人懸隔、莫由以一億兆之心焉、鎌倉室町之統兵權也、豪族大姓、據有國郡、及其末年、東滅西起、交相攻伐、天下兵士各異所趨向、海内瓦解、而兵力益分、但其所可恃者兵猶未離地也、夫兵之地着、譬之地中有水、雖遐陬僻壤、而無所之而非兵者、寸土尺地、莫不有守也、故 朝廷雖衰乎、天下雖亂乎、而天下之勢猶未失其爲強、是以能却胡元之賊船、拔朝鮮之國都、兵威之震海外、猶尚如此也、豐臣氏患天下之太強、擧有土之君盡處之大阪、或役之土木、或用之戰伐、俾之不得一日養強於其國、 東照宮之興、其務亦在強本、而弱末、令武士各聚處都城、俾之不得一日養強於其邑、俾庶民耳不聞金鼓目不見干戈、於是乎兵寡民愚、天下始弱、而一時人豪、屛息聽命、英算偉略所以獨運天下者、其効可謂速矣、
夫天下之事、有斯利必有斯害、弱之弊必至於不振、然當時有弱勢而無弱形者何也、 東照宮之立基、專以節義磨勵士衆、士有進死而無退生、兵之所加、雖大衆勁敵、莫敢當其鋒、天下既平、麾下將士、皆重名節、尚勇武、而世未忘干戈、知備不虞、故天下雖弱、而通邑大都、武士所聚處、則亦未見其爲弱也、
夫既盡天下膏血、以養武士、武士所聚、貨財亦聚焉、貨財所聚、商賈亦聚焉、商賈
時好逐花利、珍怪奇異莫不備、所以使猛將勇士忘戰伐樂升平者、雖固宜如是、而至其流弊、則僭奢成風、觸情從欲、不知禮義、故富而無敎、則驕淫蕩佚、無所不至、是以富溢生貧、貧與弱相依、貧而奢則慮營生、慮營生則顧貨財、顧貨財則見利忘義、是以上下交征利、無復廉恥、國無廉恥、則天下無生氣、而弱形見矣、進退疾徐、歩伐止齊、因敵轉化、相地制變、臨陣之用也、武夫不出城市、所論則婦女酒食、俳優雜劇、種樹插花、羅鳥釣魚之事、習撃刺者、不過以爲私鬪之用、學弓銃者、不過充演場之具、調馬徒以供儀容、甲冑槍槊、以爲觀美、衣糧器械、不辨其所以適用、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不知其爲何物、武夫以筋力爲用、馳驅跳騰、輕險阻冒風雪、菲衣惡食、忍飢堪渇、固武夫之事也、故兵家選兵、郷野老實、有土作之色者爲第一、而城市游滑、形動仱便者、其所切忌也、武夫與市人並長、風習偸薄、以靡麗相尚、飲醇茹鮮、身體豐滿、手足軟弱、可以周旋筵席間、而未可以臨危險堪艱苦、是兵家所切忌、而緩急不可用、
凡此皆非所以養兵之道、古人所謂所養非所用者、而弱態備矣、祿兵士者、素所以養從卒、而驕奢淫佚、自致困弊、不得有所養、約皆雇市井之間民、以充騶從、一旦有事、則厚祿之士亦無異匹夫、而天下之兵幾何也、民既出過倍之税、以養兵士、不可復點爲兵、而其爲民者、亦畏懦自棄、不能或奮勵、不可以役之干戈、則通邑大都、世臣及公卒之外、天下無復有所謂兵者、而遐陬僻壤、將何兵以守之、今夫兵皆聚處都城、日學撃刺、就都城中視之、則似衆似強、而自天下視之、地之有守者無幾、其爲寡弱也極矣、
夫兵者所以守地、地者所以養兵、兵之與地、不得相離、離則地空虚、而兵寡弱、是自然之勢也、故休養生息、爲日已久、戸口倍於古、而兵之寡如此其甚、其歸遂致本末共弱、則亦非 東照宮所以立太平之基之意也、世徒有治強之名、而居衰弱之實、包桑之戒、將焉得不思也、今俗日
驕淫、諸侯僭奢、其心未必皆恭順、而其無背叛者、狃侈惰而苦貧弱也、細民怨咨、非無騷擾、而未至用兵者、志氣尩怯、而首唱者不知兵也、姦民横行閭閻、異化之徒充斥天下、禍端非不萌、而天下未動搖者、撫御務仁柔、事多姑息、未激之變也、
夫既弱天下、而天下弱矣、愚黔首而黔首愚矣、弱且愚、則欲自動搖得乎、故天下所以無變者、可一言而盡、曰畏戰而已、歴代史傳所紀、有一語曰畏戰、則雖豎子知其爲弱國、擧堂堂用武之邦、反爲狼顧畏戰之俗、不亦可羞乎、任那之不守、渤海之不貢、亦既久矣、而如蝦夷諸島、亦日就蠶食、雖内地、而一水之外、直爲虜人巢窟、所謂先王日辟國百里今也日蹙國百里者、不獨周人所嘆也、處日蹙之勢、而待日辟之虜、用畏戰之俗、以抗百戰之寇、惡得不寒心、
論者徒見治強之跡、而忘衰弱之勢、頑然視猶文祿慶長之舊、何其惑也、今虜犬羊之性、雖不足與較長短、而其俗殘忍、日尋干戈、勢不得愚弱其民以自立國、故闔國皆可籍爲兵、又徴役海外諸蠻、未可侮以爲寡也、各國戰爭、民習於兵、未可侮以爲弱也、用妖敎以誘其民、民心皆一、足以戰矣、巨艦大礮、固其長技、足以嚇人矣、由是毎雄視海上、逞其呑噬、未可侮以爲愚也、而今欲應之、豈可徒恃自愚自弱之餘謀、安坐高枕無所變通哉、愚民弱兵、雖爲治之奇策、而利之所在、弊亦隨之、不得不矯之、今幕府之議、既決擯虜、則轉寡爲衆、更弱爲強、其勢之不可得已者也、
夫以節義磨勵士衆、必倣傚 東照宮當日之意、所以強本也、使邦君得養強於國、士大夫養強於邑、兵有土、土有兵、所以強末也、本末共強、兵甲既衆、天下之民、有勇知方、義氣溢海内、用海内全力、以興膺懲之師、使醜虜屛跡竄形不敢近邊、庶幾不忝國體矣、或曰、使末養強、恐生尾大之患、臣謂英雄之用天下、相時弛張、雖解脱羈絆縱其所欲爲、而天下不敢動搖者、其襟胸恢廓、足處天下之變、紀綱振肅、足制天下之死命也、今天下既知 幕府英斷、感憤激勵、孰敢不俯伏奉命、於是大推赤心、與天下同其休戚、使天下得各自養其強、天下豈有不奔走趨令者哉、萬一有兇頑桀驁恃強拒命者、則率天下忠義士、以征討之、可一指揮而定也、且夫所謂養強於國邑者、豈必盡革舊制空都城而皆遣歸之之謂哉、前賢往往論兵宜土着、其見雖卓、而以郡縣之制論封建之勢、有未可施行者、臣別有所見、今未具論焉、
夫英雄之弛張用捨、其捨所以用之、其弛所以張之也、今將與天下更張、而其所以使竭膏血於都城者、不得不小有所弛、弛於此而張於彼、捨於此而用於彼、有權衡而存焉、凡物不可以一日不用、不用則腐敗隨之、庶邦冢君及大夫士、宜使生生、而不宜使腐敗、今乘擯虜之機、使各養其強、養強者、任之以事、用其強於今日、一時權宜不必爲永制、而用強者、責之以功、輸其實於國、天下公器、不得蓄以爲私有也、如其弛張之機、用捨之權、則處之有方、發之有時、朝聘之疎數、去留之久近、職貢之輕重、征役之施舍、不可執一而論、通其變、使民不倦、要在於投機會耳、不然則欲徒守舊轍以把持天下、而濱海寡弱之卒、或一致敗衄、勢固不得不遣其君就國也、均遣之不爲先自斷、至乎情見勢屈、然後不得已而遣之、適足以取侮天下、故曰、先則制人、後則制於人、今欲制御天下、縱送磬控、其機在斷與不斷、古人曰、斷而行之、鬼神避之、況所行乃鬼神所祐乎、
昔 東照宮之尚武力、所以建基業、而其愚弱天下、所以與天下休息、張而弛之者也、今外夷日尋干戈事呑併、逓出並至、以窺人邊境、其勢猶尾甲相之隣濱松、固非得休息之時、則將安得弛而不張哉、故其所以建基業之意可必法、而愚弱之之跡、不可必泥、時變之易見者也、尺蠖之屈、以求信、故弛者將以有所張、捨者將以有所用、捨今之所用、而用所捨、弛今之所張而張所弛、略末節而急先務、去虚文而責實効、以張古之所張、而用古之所用、行之存於其人、夫 東照宮之興也、濱松之強鳴於天下、今將以天下爲濱松、而鳴於殊方絶域、則亦足以奉 東照宮磨勵士衆之遺意焉、於是乎立政明敎、兵必受命於 天神、天人爲一、億兆同心、覲光揚烈、宣國威海外、攘除夷狄、開拓土宇、則 天祖之貽謀、 天孫之繼述、深意所存者、實於是乎在焉、

  國 體 
天祖丕重民命、肇開蒼生衣食之原、御田之稻、機殿之繭、遂遍滿天下、民至於今受其賜、是固 天祖仁澤之所曁、而土亦宜於穀也、夫 神州位東方、向朝陽、 帝出於震、於五行爲木、所以宜穀、四時則爲春、所以生養萬物、而元元之民、固非如飲血茹毛之俗、則自古號稱瑞穗之國、不亦宜乎、
古者 天子受嘉穀於 天神、以生養民物、
〈天神授齋庭穗於 皇孫、皇孫用以饗於 天神、其説粗見上篇、〉其富也者即因天地之富也、至後世、則天下之富、稍稍分散、一轉而移於武人、又轉而歸於市人、而天下所以受其弊者、不勝枚擧、請試竟其説、
古者大嘗之祭、與天下共其誠敬、新穀已熟、必用以報於 天神、然後與天下嘗之、而天下皆知所食之粟即是 天神所頒之種也、於是乎畏天命而盡地力、人心與天地一、而同受其富、所以與天地無間也、然創業之世、治化猶未洽、而朝政時有盛衰、人或自私其富、 天智天皇革除積弊、令天下廢私地私儲、與天下同其富、至大寶而制度大備矣、古者百事簡易、四民勤動、其所以營求者、不過通功易事、生之甚廣、而用途甚狹、及 朝廷漸尚奢靡、而貶國家之用、以供婦女玩好、異化之徒横肆、而傾天下之財、以造堂宇、麋天下之穀、以食浮冗、藤氏專權、而權勢之家、營私儲蓄私人、莊園遍天下、其出正税以供王事者無機也、而權勢私人、所謂守護地頭者、又私儲財穀富厚累世、據有國郡、而天下之富遂移於武人焉、然兵也者所以鎭民社、天下武士各養私卒、亦未爲冗食、故古者天下雖亂、而未甚苦於貧也、今天下治平、而上下皇皇、唯貧是患者何也、理天下之財不得其道也、
夫武人離土、其勢不得多養卒、故雇間民於市井、以充騶從供工役、間民充斥都城、緩急不可用、坐飽梁肉、其爲冗也大矣、天下佛寺殆五十萬、通計僧尼及奴隷、不知其幾百萬、
〈唐傅奕上書高祖言、令僧尼匹配、即十餘萬戸云云、武宗廢佛寺、其上都及東都留二寺、節鎭各留一寺、毀寺四千六百餘區、招提蘭若四萬餘區、歸俗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收良田數千萬頃、奴婢十五萬人、據之則唐國土地之大、而其佛寺之多、不及 神州十分之一、然時人尚以爲夥、則 神州佛寺亦可謂盛也、〉大厦崇甍、窮極靡麗、工商之徒、仰間民及僧徒以自衣食者、亦爲不尠矣、乞丐之類、世其業、以抱子長孫者、天下不知其幾何、博徒横行閭閻、又不知其幾何、假巫毉卜筮、以誑民要財者、不知幾何、俳優雜劇、又不知幾何、其冗亦甚矣、而天下所以銷耗米穀者、若酒餅餌麪之類、已不可枚擧、米穀雜遝都會、四方運輸、火災所燬、波濤所沒、亦不勝枚擧、其所以妨農功者、若茶蔫若紅茜蔗梨之屬、亦不可勝數、夫浮食之民如彼其衆、糜米穀妨農功如此其夥、而年穀亦不甚豐穠、然天下常困於多穀、粒米狼戻、而天下困於貧者、亦可異也、
夫天下之米穀未嘗多也、而如甚多者、其勢使之然耳、凡物散而藏之各所、其數雖多、未有見其甚多、聚而陳之一所、雖寡亦猶多、是自然之勢也、故藏一石米於家、未足以爲多、萬家而鬻之、陳萬石於市、未嘗不視以爲夥、而武士聚處都城、盡終歳之俸、以奉口腹悦婦女、不得繕甲兵養徒卒、故米穀不藏於家、擧而鬻之市、農民困乏而奢惰、亦擧歳收而鬻之、所鬻愈多、則米價愈賤、賤則其鬻不得不多、鬻之愈多、而得直不益於舊、是以民流亡而地有餘、地有餘而租賦不減、其税其鬻、雖傾一家之産、猶且不足、故鬻之日多、而天下之穀日耗、天下之穀日耗、而都會之穀日盈、見都會之盈、則天下之虚可知也、且夫都會亦不能多儲無用之穀、故雖都會之穀、亦不過以食都會人而稍有餘已、其實不甚多也、凡盈縮之數、其實不甚相遠、而其勢有如相霄壤者、譬之啖而飽者、既充腹矣、而稍多一分、則如甚有餘、未及飽矣、而少一分、則如大不足、是其過不及之爲差眇少耳、然取其不足者、比之有餘者、盈虚之相去、如大相懸者勢也、故曰天下之穀未嘗多、而都會之穀亦未甚多也、
今夫天下患米穀之賤而貨幣之乏、非米穀乃賤也、非貨幣乃乏也、而百物之甚貴也、設使斗米價銀五錢、而一衣裘亦五錢、則斗米可以易一衣裘、今雖木綿之裘、而非鬻六七斗則不能償其直、是衣裘之貴、而非穀之賤也、穀也者取以充腹而已、銷之有限、百物者競新鬪奇、愈出而愈無窮,乃至一婦首飾而當中農一家之産、以銷之有限者、而逐愈出無窮者、百物之所以皆貴、而米穀之所以獨賤也、貨幣者所以權輕重、物多則物輕而金重、金重則其數雖寡、亦不乏於用、故古者貨幣甚寡、而天下不甚患貧、慶長以來、産金極多、造幣亦夥、貨幣多則輕、輕則百物隨重、工商生活、所用之物既重、則必貴其所造作貿易者、以償衣食之費、故百物愈重、而貨幣愈輕、愈輕則雖多亦猶乏也、
〈西夷亦謂自西洋通東方諸國所謂亞墨利加者以來、歳歳交易、所獲金銀甚多、故西土金銀漸賤、而米穀用物漸貴、識者以爲後來當受多金之累、然獲利既厚、雖知不能絶、是戎狄之智、亦猶知多金之爲累、今在 中國、反未之知、可乎、〉
凡天下之物有偏重、則其不輕者亦猶輕、故百物之偏重、而貨幣之偏輕、百物之偏貴、而米穀之偏賤、是其勢之尤易見者也、而武士聚處都會、終歳所用、雖一毫不得不資於市、以愈賤之穀、易愈輕之金、以愈輕之金、償愈貴之物、其費固不給、而其所養之陪卒、亦皆習奢侈、不可養以薄俸、罷陪卒而歳買奴隷、〈俚語所謂年季者是也、〉奴隷亦奢、亦不得多畜之、故臨時傭之市井、市井亦奢、雇錢日貴、亦患其難給、而其居家冗費、妻妾之奉、玩好之用、日厚一日、終歳之入、不償所出、就富人而乞貸、習以成俗、雖有邦有土、亦莫不仰給富民、豪姦大猾、操貨財之權、愚弄王公股掌之上、於是乎天下之富遂歸於市人矣、
夫米穀也者 帝王之所甚重、雖 天子之尊、必報祭 天神、然後敢用之、所以受之天以養民者、固宜如是矣、今擧天下糴糶之權、一委之賈豎、王公大人俯伏聽命、不得有所問、天下民命、專係市人之手、凶荒無備、兵行無糧、海内空虚、而不爲怪、拱手環視、徒患米穀之多、何其惑也、
 天祖之重民命也、遺澤所及、傳至今日、今其所食之粟、即 天祖所頒之種也、而世不知重嗇之、方且患海内虚耗之未極、甚者或至欲擧而與蠻夷市、必棄之海外而後已、生而在於瑞穗之國、而不知瑞穗之爲重、投畀犬羊、而以爲得計、豈臣民所以報 天祖之心哉、
夫海内之穀、宜藏海内、而不當棄之海外、理之易知者也、今五畿七道、其田無慮二千五百萬石、通上農下農、大約受田家十石、則爲農二百五十萬家、一家儲糧於見今所藏之外、更藏一石米、爲米二百五十萬石、今大坂終歳所糴糶、大率不過二百萬石、
〈天明初、大坂商賈記其所糴糶之數、從寶暦癸未、至安永庚子、所載糴糶之數、大約二百萬石以内也、而其見在大坂、寡者三四十萬石、多者亦不過百萬石、然商賈事、未知其詳、問之商賈可也、〉其他都會之地、亦可推知也、而天下所糶、歳減二百五十萬石、且邦君及大夫士、亦各有所儲蓄、則欲穀之不貴可得乎、穀貴則民不多鬻、而其用可給、鬻之益寡、則都會之地、不至甚狼戻、天下適患穀之不多耳、輸穀愈寡、而天下之穀愈多者、盈虚之勢乃然也、天下之穀愈多、而人不困者、散而藏之民間也、故欲藏穀者、海内自有其所、何必棄之海外、而後見天下之不困乎、今欲使民藏之、其措置之方、制度之宜、固不一而足、苟能知穀之宜藏海内、然後擧而行之、措置制度之所以適事機者、可得而施也、穀有所藏而民不困、則民有恒心、民有恒心、然後可以使之畏天命、盡地力因天地之富而同受 天祖之賜也、


  形 勢
變動不居天地之常道也、而萬國之在兩間、形勢之變、豈有窮乎哉、夫地之在大洋、其大者二、一則 中國及海西諸國南海諸島是也、
〈其地東起 京師以東二十五度地、西至 京師以西七十五度地、或稱曰亞細亞亞弗利加歐羅巴者、西夷所私呼、而非宇内之公名、且非 天朝所命之名、故今不言、〉一則海東諸國是也、〈西起 京師以東五十度之地、東至九十五度之地、或稱曰南亞墨利加北亞墨利加者、亦西夷之所名也、〉而其中各分區域、自相保聚者、即所謂萬國也、
古者人文未開、夷蠻戎狄、若禽獸之相群、未足以論其沿革也、 中國舊建國造縣主、各守土疆、中變爲郡縣、又變而英雄割據、沿而亦成封建之勢矣、而如虞夏商周之爲國、亦嘗封建諸侯、秦漢以後爲郡縣之制、世代相襲、小有沿革、虞夏商周治統於一、如春秋、則交相爲盟主、戰國則七雄交相攻伐、爾後變革不一、具見史書、
而古者其所稱戎狄者、禽擧獸走、不過時爲寇害、而玁狁之禍、虞夏之所無、若匈奴、商周之所未有、吐蕃回紇、則秦漢未有之、契丹女眞蒙古、則隋唐未有、而至如西洋諸蕃絶海萬里而相併吞、則亦宋元之所未嘗有也、人文漸開、則夷狄者亦漸知設條敎立規制、其高城深池、非古之廬、鉅礮大艦、非古之騎射、回回邏馬之敎法、非古之威驅利誘麕至鳥散者、各雄據一方、合從連衡、欲擧宇内歸一敎、非復逐水草轉移之類也、故古者就一區中、而分爲戰國、今則各區並立、交爲戰國、是以除 中國及滿淸之外、自號稱至尊者、曰莫臥兒、曰百兒西、曰度爾格、曰熱馬、曰鄂羅、是擧宇内列爲七雄、非分雄於一區之比也、
〈蘭學家説、以上七國、西夷皆稱爲帝國、而其他如亞毘心域馬邏古暹羅及瓜哇之瑪荅郎等、亦稱帝國、然亞毘心域特以其地域之廣大、馬羅古特以回子之正系而自雄、然一則黑人愚陋之俗、一則衰亂削弱、而暹羅則其國雖富、而兵力劣弱、瑪荅郎則雖諸蕃要會、而國最弱小、皆不足以爭雄、故不論也、蘭學家謂前數國之王爲帝、即西夷所稱奚瑟爾者、原出於邏馬先祖之名、蘭學家譯爲帝者、特假漢字以分尊卑之等耳、其實則非我所謂帝之義、故今不用帝國等之字也、〉
夫古者夷狄爲邊患者、熊襲也、隼人也、蝦夷蝦狄也、及其馴服、而海外修貢者三韓也、肅愼渤海諸國也、其爲寇賊者女眞蒙古、〈女眞既破契丹、將侵宋、寛仁中寇筑紫、世稱爲刀伊賊、後二百餘年、蒙古強盛、稱雄西北、將併宋、亦寇筑紫、是其爲寇害者、皆在彼圖南之時也、〉而阻狂瀾怒濤、卒不能爲深患、當是之時、神州四面皆海、號爲天險、今西夷駕巨艦大舶、電奔數萬里、駛如風飈、視大洋爲坦路、數萬里之外、直爲隣境、四面皆海、則無所不備、向者所謂天險者、乃今之所謂賊衝也、而保疆安邊者、豈得執疇昔之跡以論今日之勢哉、
方今戰國、其挾回敎以強其兵廣其地者莫臥兒度爾格也、而度爾最張、然未嘗一窺 中土者、其俗專務騎戰、而航海之術非其所長也、西洋皆奉邏馬法、佛郎察伊斯把雪際亞諳厄利其尤者、而熱馬爲之祖、然熱馬既衰弱、諸蕃特以名位而尊奉之已、若鄂羅斯、亦嘗與佛郎察等比肩役屬熱馬、至近時則猖獗特甚、新稱至尊之號、其地包諸國之東西、綿亙 神州之東北、毎與度爾爭雄、然猶僻在窮髮之北、未得志於南方、百兒西嘗衰亂、鄂羅爲興復之、合兵撃破度爾、百兒亞與鄂羅合、則度爾斷其左臂、鄂羅素彌亙大地之北、而爲之領襟、今又聲勢震南海、中斷大地、而扼其咽喉、使度爾不得與莫臥兒合、滿淸之威亦限乎此、而不得西被、撓隣國之權、而以嚇四方、假繼絶興滅之義、以鳴其盛、熾焰所煽、百蠻震恐、是其勢非席巻宇内而盡臣之則不止也、
且自古病漢土者西羗北胡、前有五胡之亂、後有沙陀契丹女眞蒙古、遂至踐其地而稱皇帝焉、今鄂羅既兼挾羗胡之勢、其勢不得不圖淸、然淸猶強盛、未易間、故顧而涎於 神州、彼其勢欲得志於 神州然後驅我民以擾閩浙如往時海賊明人所稱倭寇者、而罷弊淸之東南、乘釁而取哈密滿洲等地、直衝北京耳、如是則滿淸亦將不能支、虜能得滿淸之地、則覆莫臥兒提百兒、而殪度爾、如拉枯也、或東方未易間、而滿淸亦未可以遽克、則彼將先事西方、西方有釁、則與百兒圖度爾、若能克之、則南襲莫臥兒、與滿淸爭準噶爾故地、而長驅臨淸、既得克淸、則將連艦以偪 神州、此二策者、或自東而西、或自西而東、虜將相時察變而用其一、一能有濟、則臣宇内之形成矣、是以於二策者、欲先其易者、故數窺伺 神州、以嘗難易、而航海之術、固其所長、無忌於狂瀾怒濤、既挫度爾於陸戰、收諸島於海外、方與 神州爲隣、由此觀之、其所以爲深患者、非復女眞蒙古之比也可知而已、保疆安邊者、豈得不審古今形勢之變而求所以應之之術哉、
夫方今擧宇内列爲七雄、而與周末所謂七雄者、小大雖異、其勢亦有絶相似者焉、鄂羅度爾土廣兵強、接壤爭雄者、秦楚之勢也、滿淸富強在東方者齊也、莫臥兒及百兒亞在其中間者韓魏也、熱馬則雖以名位爲諸蕃所尊奉、其實則與佛郎察伊斯把諳厄利諸國相伯仲、大者韓魏、小者宋衛中山耳、
〈熱馬自西洋諸蕃視之、則有似東周之勢者、然自宇内大觀之、則非有宗周之尊、故云爾〉而 神州在滿淸東、猶燕之蔽於齊趙、然今四邊皆賊衝、則亦不能如燕之獨不受兵、而有如周之在韓魏之郊者也、且如佛郎察伊斯把諳厄利諸國、其所奉法皆與鄂羅同、〈或云、諳厄利所奉、與伊斯把等異、然皆同宗別派、非有大異、而至其假法敎以逞呑併則一矣、〉則其動與相合、必然之勢也、而各國皆既併南海諸島、呑海東之地、大地之勢、日就侵削、則 神州之介居其間、譬如獨保孤城隣敵築境日將偪之勢也、故其殊不得不擯者、莫若鄂羅、而若度爾能以勢聲與東方相爲角、則其力足禁鄂羅之東侵、莫臥兒亦得與度爾戮力、同爭百兒西之地、則亦有足以制鄂羅者、若夫未嘗沾染於回回邏馬之法者、則 神州之外、獨有滿淸〈如朝鮮安南等諸國、亦頗能特立、未變於妖法、然其國弱小、本不足數、故不論也、〉是以與 神州相爲唇齒者淸也、夫方今天下形勢、大略如此焉、至如於善處其勢應其變内以設守禦之備外以施伐謀伐交之計者、則曰擇任將相而已、

  虜 情 
西夷之跋扈海上、幾三百年矣、而土疆日廣、意欲日滿者、是其智勇有大過絶人者歟、仁恩甚洽於民歟、禮樂刑政莫不修備歟、抑有神造鬼設非人力之所能爲者歟、而皆非然也、彼其所恃以逞伎倆者、獨有一耶蘇敎而已、夫彼所謂敎法者、邪僻淺陋、固無足論、然其歸易簡、而其言猥瑣、易以誑誘愚民、巧言繁辭、誣天以爲敬天、滅裂人道、以爲曉倫理、時行小惠、以市仁聞、因誇張其説、鼓舌眩世、誕妄迂怪、足以濫耳、故世之好異者、道聽途説、而雖士大夫、亦往往有不免於沾染者、心蠱志溺、至於頑乎其不可解、是狡夷之所用以售其術也、故欲傾人國家、則必先因通市而窺其虚實、見可乘則擧兵襲之、不可則唱夷敎、以煽惑民心、民心一移、簟壺相迎、莫之得禁也、而民爲胡神致死、相欣羨以爲榮、其勇足以鬪、傾資産以奉胡神、其財足以行兵、以誘人之民傾人之國、爲副胡神之心、假兼愛之言、以逞其呑噬、其兵雖云貪、而足以衒義兵之名、其併國略地、莫不皆由此術也、
及各國益強梁、乃始覬覦 中國、其首入内地者波爾杜瓦、波爾杜瓦者伊斯把屬國、天文弘治間張甚、略南海諸島、新闢海東之地最多、以次來豐薩諸國唱夷敎、煽動蠢氓、而有土者亦往往爲所欺罔、大友小西之徒、首歸向之、織田氏亦嘗創寺京師、以延胡僧、其法漸浸淫中州、夷輩因而賑恤困窮、務收民心、織田氏曉其有異圖、欲毀胡寺逐胡僧、未果而即世、
〈織田氏之創胡寺、其臣刑部正則諌不聽、蓋欲用以傾隣國、如遣邪徒離間荒木君臣是也、既自悔曰、凡信佛者、檀家奉財物、以布施僧侶、未聞僧奉於檀家也、且其初來、以貿易爲名、今不爲收利、而賑恤是務、必將傾人國家、正則之言果驗矣、〉至豐臣氏、駈胡僧及愚民汚夷敎者、盡出諸海外、 東照宮興、設禁殊嚴、故雖有伊斯把諳厄利諸蕃相踵至、而卒不能以夷敎入、〈 東照宮嘗遣西宗眞者於西洋、三年而還、 臺德公亦遣楫斐某至西洋、七年而還、皆所以探偵虜情、蓋由此而得審識異言云、所以痛禁絶之也、 大猷公亦嘗遣譯官往天竺、視精舍、疑亦有深意也、〉寛永初、下令鑄胡神像、使愚民悔過歸正者足踏之、外夷亦自度不得脱、望長崎股栗、淸人或欲毀胡神堂、亦引之以爲言、〈西湖志臺灣志等所載、大約如此、〉國家之興隆天亦保佑之、故時有島原賊起、而聚天下邪徒於一城、一掃殲之、餘燼不得再燃、實由此也、當是時也、西夷之唱妖敎甚力、那勿蠟則以其王而自入、波羅泥則以王之姪而入、入輙皆就戮、於是乎夷輩膽落、相告曰、日本人有三眼、國威之震海外、亦足稱快矣、〈明人以戊寅歳、筆是事於書、實寛永十五年也、本注云、再到 日本開敎、被其兩殺、故云、今按、此似指那勿蠟波羅泥、而那勿蠟王以寛永丙子就戮者、其年暦正當戊寅前二年、如波羅泥王姪就戮、則己卯年事、後於戊寅一年、疑有一誤、又按、島原賊伏誅、亦在戊寅年、是亦足寒虜膽、而明人所言、不及島原事者、蓋西夷既知而畏之、適明人未聞也、〉
及升平已久、海内無事、而夷復窺 中國、諳厄利重乞通商、〈長崎夜話載是事、大略云、諳厄利往年通市舶、至元和中、自罷其通舶者、蓋有深知時勢者也、及世移時改、而又欲有所徼幸、以延寶癸丑復乞通商、不許、今詳其語意、亦似非泛言者也、〉而邏馬亦遣僧潛入、竊唱夷敎、亦皆未能得其志也、至近時、則鄂羅殊張、誘蝦夷以邪敎、蠶食諸島、遂伺内地、而諳厄利亦頻來、潛誘邊氓、然則其奉胡神以覬覦 中國者、豈獨波爾杜瓦而止哉、
夫西夷並立爲戰國、同奉一神、見利則相連和、以濟其欲、分其利、害則各保疆場、固是其常、故西方有難、則東方無事、難平則各略地四方、東方於是乎不得寧、如鄂羅、亦既平西荒、乃東收止百里、潛入黑龍江、而滿淸尚強、未能得志、轉而略蝦夷地、欲先取其易取者然後爭其難者、是秦司馬錯取蜀之策也、及其喪師於控噶爾、
〈控噶爾未詳其爲何國、疑熱馬之別名、餘別有説、今不贅、當時熱馬不甚強大、蓋以其爲西夷祖國、故近旁諸國與共助之、同擯鄂羅、而淸人傳聞、以爲強大國也、〉講和既成、而益事東略、豈非欲有所取償焉乎、而其窺 中國、於是乎益甚、〈元文中鄂羅舶抵陸奥安房、然是後亦未屢來、以明和七年與控噶爾和、明年鄂羅畔辨者經 中國東南、測海深、造東洋圖、遣書荷蘭商夷、言其將收蝦夷諸島之意、又明年與蝦夷爭獵虎島、啗以物、遂役屬之、取失母失利島、尋潛入訥加麻、唱夷敎於月多頼、誘蝦夷日甚一日、於是 幕府闢蝦夷之議興矣、〉
其初也出沒洋中、以測吾地形、闚吾動靜、而又誘吾人民、尋而厚禮以乞通商、及黠計不行、乃劫蝦夷焚吾官府、掠吾戎器、而又更要通市、是其闚伺有漸、而其請求、或自飾以禮、或嚇人以兵、百方兼施、其術莫不至、而其意亦可知也、而偸安之徒、動謂彼特欲米穀、不足深慮焉、何其不思之甚也、虜之肉而不粒、猶我民之粒而不肉、其無稻米、於彼何歉也、〈虜非無所用稻米、然其用之不過以爲餌餅而已、〉且使彼欲稻乎、則其國中及他屬國與其與國、産稻之地、亦爲不尠矣、而何必至懇請如此之甚也、〈如印度諸國、及南海諸島、其地皆産稻、他諸國在南方者、亦可推知、而近時大抵爲西夷所併有、其不乏稻米也明矣、〉且彼欲因互市以窺間以售妖敎、固亡論已、而交易一開、則其東邊如柬薩噶烏抱等地、由此而得致富庶、是其於増兵衆以圖東方、勢爲甚便、則一擧而兩利存焉、以故浸淫漸漬、日甚一日、是其勢宜必得所求而後已也、而一旦絶聲息、閴無形迹、於是諳厄利突然而來擾長崎、闌入浦賀、常往來渟泊洋中、夫鄂羅之懷禍心、百方窺伺、殆將百年、而飈去電滅、不見影響、諳厄利者先是其來甚疎、而忽與鄂羅相代、偪人之側、搜人之懷、不亦甚可怪乎、鷙鳥之撃也、必匿其形、則將安知非鄂羅内自潛伏、誘諳厄利爲先驅、深其機不見形迹也、〈尾張漂民嘗爲諳厄利所拯、薩摩漂民爲鄂羅所拯、洋中相遇、諳厄利託鄂羅同護送之、唐太月多賴戍卒、嘗爲鄂羅所捕、押送至柬薩加訊鞠、時諳厄亦在座、其通好合謀可見矣、丁卯之虜變、適有撲斯動商舶、至長崎乞薪水、撲斯動者海東新諳厄利地、而其府所在也、鄂羅擾東北邊、而新諳厄利窺西邊、其機深矣、〉
昔諸葛亮將伐魏、先征南蠻、以足兵甲、而魏君臣寂然無聞、兵出而朝野震動、今虜亦將襲亮之故智歟、何虜之甚智、而我未之察也、嚮者 幕府嘗喩鄂羅以國法曰、番舶近邊、當摧之海上、今諳厄利常常停泊、而未之駈、雖其登陸者、亦慰撫遣之、使外夷聞之、將謂國法何也、而諳厄利者、亦徜徉自肆、圖畫吾山川、妨害吾運輸、而誘吾人民、啗以貨利、眩以妖敎、異日脱使姦闌愈多、而接濟不禁則變之寓於不測者、可勝言乎、而偸安之徒、動謂彼爲漁爲商、固其常事、不足深慮焉、何其不思之甚也、虜航海萬里、而伺人國家、不得不因糧於敵、故所至或商或漁、莫非以爲屯田之用也、不然使彼徒欲獲鯨乎、則其近旁海中、捕鯨之處亦多、而何必遙遙度絶險、而捕之東洋也、〈臥兒狼德等地、與諳厄利隔一水耳、而海上黥甚多、諸國人皆往而捕之云、〉而其爲船制、可以漁、可以商、亦可以戰、則惡知今日之漁船商舶果不爲異日之戰艦也、且彼停住往來我海上、其針路之難易、港嶴之曲折、風土人情、莫不諳熟焉、使彼獲由而據東南諸島、〈東南諸島、接近小笠原島者極多、〉以次及八丈掖玖種子等島、盤踞以爲巢窟、則其於圖 中國、勢甚爲便、是亦一擧而兩利存焉、故其與鄂羅合謀伺我邊徼、欲與濟其欲分其利、亦勢之可見者也、然則其漁商海上而不肯去、亦欲襲趙充國制氐羗之故智歟、何虜之甚智而 我未之察也、
夫天未棄 神州、廟堂之議、幸洞察黠虜之狡謀、嚴禁接濟、塞禍源於未流、而蹈像之意可繼矣、令諸侯拉虜於海上、而嚮以國法喩鄂羅者、終不爲飾辭、威信立而三眼之威可宣矣、英略雄斷、所以奮士氣破虜膽者、豈不偉哉、然而庸俗之論、猶未曉廟堂有深遠之慮、乃謂黠虜者撫之以恩、則恭順馴服、畏之以威、則忿恚生變、甚矣執頑守迷者、雖曉以 幕府之令、其卒不可得喩乎、
夫虜之假妖敎以顚滅諸國、其欲呑宇内而盡之、爲日久矣、則其喜怒既已定於數百年之前、而豈以一恩一威之故俄易其素謀哉、而其或出於忿恚者、足使人恇怯不敢拒、恭順者足使人怠惰失守、二者逓出交發、則所謂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者、亦可以爲彼之術也、窺人者之情、窺於人者固有所不知、故虜善形人、而我喜懼隨變、心悸眼眩、屢爲所誤而不自知、亦何以得知廟堂有深遠之也、
而庸俗又謂自昔 神州之兵、精鋭冠萬國、夷狄小醜、不足憂焉、夫 神州士勇兵鋭、雖風土使之然、然世有汚隆、時有變革、戰國之世、士卒習戰、進退疾徐、自合機宜、故搴旗斬將、其勇可得施也、今士卒不見兵革二百年、一旦臨事、虚實之變、奇正之用、誰能素練而熟習之、而怯者先走亂陣、勇者徒死傷勇、所謂精鋭者、未可恃也、昔蒙古之寇邊、世未忘戰、然軍容戰法、皆我所未見、猛將勇士、素練之技無所施、豕突喪元、以致敗衄、故兵之勝敗在主將方略耳、今講兵法席上、所講者亦概甲越陳迹、而海外之兵、目未之睹、耳未之聞、一旦接戰、得無有所扞格乎、而徒恃往昔之精鋭、不爲今日之計、未見其可也、
庸俗又謂虜絶海遠來、其兵不得甚衆、自試螳臂、不足憂焉、夫衆寡在勢、善用勢者、能因敵衆以爲吾勢、法曰、全國爲上、破國次之、不善用勢者、以吾衆助敵之勢、其衆不足恃也、昔西邊姦民、闌出爲盗、適明國衰亂、群盗相嘯聚者、引以爲援、號稱倭寇、陷沒州郡、略無寧歳、及其就戮、 我邊民在黨中者、僅二十五人、用以助聲勢、亦足以蹙朱明之命脈、故兵固有先聲、而衆寡無定形、夫善用兵者、豈獨因糧於敵、而亦可以因衆於敵也、虜用妖敎詭術、以誘人之民、萬一使彼引我民以援其勢、則彼之寡與 我之衆、亦惡可恃也、
〈明人言西蕃機深謀巧、到一國必壞一國、皆即其國以攻其國、歴呑已有三十餘、〉
庸俗又謂夷敎淺陋可欺蠢愚、而不可罔君子、不足憂焉、夫天下之民、蠢愚甚衆、而君子甚鮮、蠢愚之心一傾、則天下固不可治、故聖人設造言亂民之刑甚嚴、惡其惑愚民也、昔夷敎之入西邊、誑惑愚民、所在蔓延、未百年、而詿誤陷戮者二十八萬人、其入民之速如此、萬一使愚夫愚婦爲所詿誤如往日、而或有巨姦大憝如大友小西之徒、引邪徒以自爲謀利、亦如往日、則逆焰之熾、誰得而遽撲滅之、而一二君子、端拱於横流中、未見其有益於世、則其不能罔君子亦惡可恃也、
庸俗又謂今日耶蘇之禁嚴甚、民不可得詿誤、其自衒小智、不足憂焉、夫夷虜之不得騁伎倆、以至今日者、實 幕府厲禁之所致、而億兆生靈之大幸也、然神姦之潛行其名可變、其狀可更、而其所以蠱民心者自若也、則彼其爲術、豈必膠柱刻舷、以踐往日之轍哉、民之好利畏鬼、其情之所不能免、苟有所以潛移其心者、則雖嚴刑峻法、亦有不可得而詰者焉、今如博奕及徒黨、國有明禁、然無賴姦民、横行村里、夜聚曉散、飲博相煽誘、莫之能息者、因其好利也、禱祠呪詛、假神姦以喚友聚黨、隨除隨生者、因其畏鬼也、
〈如不受不施蓮花往生等徒、前既就戮、而近時或因淫祠、或假佛説、以相朋比者、不可勝計、如所謂富士講者、亦其聚黨、蓋既至七萬人云、亦皆因其畏鬼而相聚結者也、〉萬一使虜因利與鬼而變名更狀以蠱民心其術毎出於刑禁之所未及而民心暗移默傾、則亦惡可獨恃成法而不之慮也、夫小智曲慮齷齪不知大計者、心放眼眩、相率入黠虜術中而不自知、自古庸俗之徒、長舌巧辭、終無窮極也如此、孔子曰、惡利口之覆邦家者、正謂此也、
夫西夷之窺 中國者、前後接武、各國逓至、其國雖殊、而其所以敬事尊奉者、則同一胡神也、故耶蘇之闚 中原三百年而不變、而 中國所以待之者、則係時論之趨舍、或出雄斷、或出姑息、是其闚間者、始終一意而應之者、前後異論、以一意者、闚異論者、安保其能久而無間之可乘乎、然則欲使時論一定無可乘之間、在審虜情哉、在審虜情哉、              巻上終
 

 

 


 

      本文中の太字の語(ただし、 を除く)については、注6に注釈があります。
     (リン)、(シャ)、(テイ)の漢字は、島根県立大学の“e漢字”を利用させていただきました。
 

 


  (注) 1.  上記の「新論」巻上の本文は、『日本思想大系 53 水戸学』(今井宇三郎・瀬谷義彦・尾藤正英、校注。岩波書店、1973年4月28日第1刷発行)によりました。
 凡例に、「本文・頭注・補注の作成は、今井・瀬谷・尾藤の三人が方針を打合せ、密接に協力して進めたが、原稿の作成については、(略)「新論」は三者が(略)分担した」とあります。
   
    2.  「凡例」によれば、底本は安政4年刊、玉山堂蔵板本、上下2冊の由です。(校合本は、宮内庁書陵部所蔵正志斎自筆稿本、上下2冊。刊年不明木活字本、無名氏題、1冊。刊年不明木活字本、無名居士題、1冊。)    
    3. 「新論」の訓読文と原文(漢文)
 日本思想大系本には、「新論」の訓読文が載せてあり、巻末に原文(漢文)が掲載されています。凡例に、「底本に施されている訓点をそのまま翻刻した。訓読文において底本の訓み方に従わなかった場合も、原文は底本どおりとした。ただし、明らかな脱落とみなされるものは、これを補った」とあります。ここに「訓点」とあるのは、普通に言う「返り点・送り仮名」のことではなく、「返り点と読点」のことを言っています。
   
    4.  ここでは、返り点を省いた読点のみの本文を掲げることにしました。できれば返り点を付けた本文を掲載したいものだと思っています。  
 なお、返り点の付いた版本
(玉山堂蔵梓、安政4年8月刊)の本文を、早稲田大学の『古典籍総合データベース』で、画像で見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この本は、『日本思想大系 53 水戸学』が底本としたものと同じ系統の本だと思われます。  
   → 『古典籍総合データベース』
   → 会沢安『新論』(巻之上下)  

     → 会沢安『新論』(巻之上)    
 また、『国立国会図書館デジタルコレクション』でも、昭和14年に明治書院から発行された活字版の『新論』(会沢安著、岡村利平校註)を見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国立国会図書館デジタルコレクション』
   → 
会沢安著、岡村利平校註『新論』
   
    5.  日本思想大系本の凡例に、「漢字は原則として新字体および通行の字体を使用し」たとありますが、ここでは、一部を除いて漢字を旧漢字に直してあることをお断りしておきます。
 なお、本文中の所どころにある空所は、いわゆる闕字
(昔、高貴な人の名前などを書く時、敬ってその上を一字か二字あけたこと)です。 
   
    6.  本文の文字の注を、思想大系本の書き下し文の頭注から付けておきます。
  
自筆本=「宮内庁書陵部所蔵正志斎自筆稿本、上下二冊」
   木活甲本=「刊年不明木活字本、無名氏題、一冊」
   木活乙本=「刊年不明木活字本、無名居士題、一冊」

 
1) まえがきの部分:「而至海中之地」の「海中」は、自筆本・木活甲乙本に「海東」。
 2) まえがきの部分:「如問吾所以恃之者」の「恃」は、底本「恃」、他本により「待」と訂。
 3) 「國體 上」:「若夫至敎之存於不言百姓」の「至敎」は、自筆本に「忠孝之敎」として墨消してある。
 4) 「國體 上」:「遣稻實及称宜卜部」の「称」は、「祢(禰)」が正しいと思われます。(引用者の注) 
 5) 「國體 上」:「敎訓正俗、不言而化」は、木活乙本には、この2句の代わりに、「未嘗二其本、寓諸象以示其意、施諸事以傳其心、其敎存於不言、百姓日用而不知、故朝政所主、專在報天祖而代天工」とある。
 6) 「國體 上」:「中也王族廷臣緝合宗族」の「中也」は、木活甲乙本に「中世」。
 7) 「國體 上」:「至後世或剽竊儒佛、縁飾其言、以爲糊口之資」の18字、自筆本・木活甲本に欠く。
 8) 「國體 上」:「後白河上皇之尊、而嘆山法師之難制」とあるのは、白河院の誤記であろう。
 9) 「國體 上」:「至尊則儼然 天祖之正胤也」の「天祖」の次に、自筆本・木活本ともに「所傳統」の3字がある。
 10) 「國體 下」:「非古之究廬」の「究」は、他本により「穹」と訂。
 11) 「國體 下」:「而至其假法敎以逞呑則一矣」の「法敎」は、他本により「敎法」と訂。
 12) 「犄角」は、他本により「掎角」と訂。
 13) 「有深遠之虞也」の「虞」は、他本により「慮」と訂。 
   
    7.  『日本思想大系 53 水戸学』の本文(訓読文)には、校注者(瀬谷義彦氏)の頭注があって、参考になります。
 なお、同書巻末の解説(瀬谷義彦氏)によれば、「「新論」は水戸藩の学者会沢正志斎の代表的著作であるばかりでなく、水戸学の経典として重要視された文献である。門人寺門謹の「会沢先生行実」に「一生の精力半
(なかば)は此の書に在り」と記されているように、正志斎のこれ以後の数多い著作論考は、漢籍を除くほかは、すべてこの「新論」の敷衍または補遺として意義をもつといっても過言ではない」ということです。(同書、481頁) 
 また、「幽谷の教育と指導のもとで、自己の学問形成に努めてきた正志斎に、大きな衝撃を与え、「新論」の述作を促したものは、文政7年(1824)5月、水戸領大津浜に異人12名が上陸した事件である。その時、正志斎は臨時の筆談役に任命され、十数里の道を急行して直接異人と筆談した」とあります。(同書、482頁)
 また、「この「新論」は、一般世人に示すためのものでなく、当時の水戸藩主斉脩
(なりのぶ)に上呈するために述作されたものであることは、その内容からもうかがえる。当時彰考館総裁であった幽谷が、正志斎に宛てた書簡によって、詳しくその間の事情を知ることができる」ともあります。(同書、483頁)
 詳しくは、同書を参照してください。
   
    8.  『角川日本史辞典 第二版』(高柳光寿・竹内理三編、昭和41年12月20日初版発行、昭和49年12月25日第二版初版発行)には、次のようにあります。

 新論(しんろん)=2巻。後期水戸学の代表的著作。会沢安著。1825(文政8)に脱稿、藩主に献上したが、論旨が過激であるとして公刊を禁止された。しかしその後門人たちの間で次々と伝写され、幕末の尊攘思想の先駆ともいうべき影響力をもった。国体・形勢・虜情・守禦・長計の5項から成る。
〔思想全集・水戸学大系〕
   
    9.  資料427に「会沢安正志斎『新論』巻下(読点のみの本文)」があります。             
    10.  資料136に「会沢安(正志斎)『及門遺範』」があります。    
    11.  〇会沢正志斎(あいざわ・せいしさい)=江戸後期の儒学者。名は安(やすし)。水戸藩士。藤田幽谷に学ぶ。彰考館総裁・弘道館総教。著「新論」で尊王攘夷を唱え、幕末期の政治運動に大きな影響を与えた。(1782~1863)(『広辞苑』第6版にる)
 
〇会沢正志斎(あいざわ・せいしさい)=(1782~1863)幕末の儒学者。水戸藩士。名は安(やすし)。藤田幽谷に学びその思想を祖述・発展させた。彰考館総裁。藤田東湖とともに藩の尊攘運動を指導。著「新論」「迪彙篇」など。(『大辞林』第二版による)
   
    12.  『幕末維新館』というサイトの「幕末人物名鑑」の中に、会沢正志斎が取り上げてあります。  
  『幕末維新館』
    → 幕末人物名鑑
    → あ
    → 会沢正志斎
        
   
    13.  『維新の散歩道』というサイトの「明治維新人物名鑑」の中にも、会沢正志斎が出ていて参考になります。   
 『維新の散歩道』
   → 明治維新人物名鑑
   → 「会沢正志斎」をクリック
     → 会沢正志斎

   (お断り) 現在は見られないようです。
   
    14.  『[偉人録] 郷土の偉人を学ぶ』というブログに、「会沢正志斎・茨城の偉人」のページがあります。    
    15.  高須芳次郎著『水戸学徒列伝 水戸学入門』(誠文堂新光社、昭和16年4月20日第一刷発行)の「水戸学主要文献解題」に、「新論」について次のような解題が出ています。
 ○新論(會澤正志著)二巻 
 明治維新の經典として、第一位を占めるべき名著と云はれてゐる。(一)國體(二)形勢(三)虜情(四)守禦(五)長計の五つに分つて、當面の急務を論じ、暢達・流麗の文章を以て、巧みに日本國體の尊嚴を明かにしてゐる。そして日本の皇室におかせられては、忠孝一本の旨を重んぜられ、文武を尊重し、國民の幸福を旨とせられる所以を力説した。それから世界の大勢を説き歐米が日本侵略の野心を抱くことを指摘して、國民の反省を促してゐる。かくして正志は、富國強兵の道を説き、祭政一致の精神により、國民を敎化すべき方法を論じた。その云ふところ、當時としては可なり大膽だが、よく急所に觸れ、明治維新を促す原動力となつたのである。(同書、208頁)
 
   
    16.  慶應義塾大学メディアセンター(図書館)に、会沢正志斎(安)著『新論』(安政4年刊)、安政5年正月・松平慶永(春嶽)自筆書入本があるそうです。
 → 
会沢正志斎(安)著『新論』(安政4年、玉山堂刊)、安政5年正月・松平慶永(春嶽)自筆書入本
          
   
    17.  慶應義塾大学グーグル図書館プロジェクトで、グーグルブックに入っている、文政8年跋(文政乙酉季春 無名居士題)の『新論』(會澤恒藏著)を、画像で見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 『新論』(會澤恒藏著)文政8年跋(Google ブックス) 
   
    18.  「京都大学附属図書館 維新資料画像データベース」の「維新資料人名解説データ」に、会沢正志斎の解説が出ています。 
  → 会沢正志斎

 なお、この「維新資料画像データベース」で、会沢正志斎の、水戸藩郡奉行・川瀬七郎右衛門あての書簡を見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 会沢正志斎の、水戸藩郡奉行・川瀬七郎右衛門あて書簡
   
    19.  現代語訳の「新論」 
中央公論新社発行の中公バックス『日本の名著 29』(藤田東湖/会沢正志斎/藤田幽谷)〔1984年5月17日初版発行〕に、現代語訳の「新論」が入っています。
(この本は、嘗て中央公論社から、『日本の名著 29』(藤田東湖)として昭和49年1月15日初版発行で出版されたものです。)
   
    20. 『新論』の書き下し文や現代語訳
 「日本の危機を救う 『新論』会沢正志斎(原文)」というサイトがあって、参考になります。
 ここには書き下し文や現代語訳もあり、また、早稲田大学所蔵の『新論』を画像で見ることもできます。
   
    21.  『子安宣邦のホームページ』に、2004年9月17日に関西大学文学部主催の国際シンポジウム「東アジア世界と儒教」で行なわれた子安宣邦氏の特別講演「近代日本の国家形成と儒教」の要旨が出ていて、そこで会沢正志斎の『新論』を取り上げています。
 → 特別講演「近代日本の国家形成と儒教」(要旨)
    お断り: 現在は見られないようです。
 
この講演は、『国際シンポジウム 東アジア世界と儒教』(東方書店、2005年3月刊)に収められているそうです。
   
    22.  中野剛志著『日本思想史新論─プラグマティズムからナショナリズムへ』(ちくま新書、2012年2月6日発行)についての、読売新聞「本よみうり堂」(2012年3月26日)に掲載された橋爪大三郎氏(東京工業大学教授)の書評「過去の実践に学ぶ」があります。(著者の中野剛志氏は、京都大学准教授。専門は経済思想。)
 お断り: これも現在は見られないようですので、リンクを外しました。
   
    23. 会沢正志斎『新論』(抄)の現代語訳
 『国立国会図書館デジタルコレクション』
に、
『大日本思想全集 第17巻』吉田松陰集・佐久間象山集附會澤正志・淺見綗齋(昭和7年12月16日・大日本思想全集刊行会発行)があって、そこに会沢正志斎『新論』(抄)の現代語訳があります。
 → 
『大日本思想全集 第17巻』の『新論』(抄)    
        (平成25年4月2日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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